鳳姒兒道：“有人跟我說，不要和趙家人走的太近，有人跟我說，獵捕火凰背後一定是有組織有預謀。我以往是被你帶的到處跑，沒有精力去想這些，可這幾日，我稍稍一想、稍稍一打探就能明白。京城之中姓趙的只有皇族，姓趙的人中擁有軍隊的只有你哥哥。所以，當初獵捕我的那支軍隊不是別人，是你的親哥哥！所以，你當初能遇到我根本不是意外，而是你親哥哥設置的地牢你可以隨意出入！所以，那日你在京郊叫人快些走，是怕我和他打照面，發現那支軍隊是你哥哥的軍隊！對不對？”

“趙如生，你知道嗎？所有火凰從出生那一刻開始，身上已經擔負著一些看不見的東西，無論你們做什麽，我們必須守護你們，甚至要用生命為你們消除積累的怨靈和恨意，為你們驅趕破壞者，為你們抵擋意外的洪水妖獸。盡管為此我們死了無數族人無數先輩，但我們仍須背負它。可是有一天，我卻突然發現，我們一直守護的人類，竟然是殘忍殺害虐待我們族人先輩的兇手，因為貪婪和欲望，我們死了多少同族在你們手上。你說，你說啊！”

鳳姒兒一步步向前，厲聲質問，趙如生步步後退，搖頭否認。鳳姒兒冷笑之餘，更多的是心痛：“你還有臉跟我說，我帶如何？你還有臉跟我說，你會想我所想難我所難急我所急，會盡一切努力幫我找到姐姐。這一切，不過都是騙我的是不是！你想盡辦法隱瞞我靈獸受害的情況，想盡一切辦法拖延時間，想盡一切辦法分散我的精力，想盡一切辦法不讓我和你的家人有任何接觸，就是想瞞著我所有事情的真相，讓我跟一個傻子一樣被你蒙在鼓裏！如果不是我自己發現，你還想瞞我多久！趙如生，我再問你一句，殺我族人的幕後兇手就是你的親哥哥，是不是？你說啊！”

趙如生嘴唇哆嗦著，試圖辯解卻語言蒼白無力：“我……我……。”

鳳姒兒又進一步，繼續追問：“你是怕我殺了你的哥哥吧，是不是？是怕我報覆他們是不是？是覺著我非你族類其心必惡是不是？”許久的沈默之後，鳳姒兒平靜道：“趙如生，你終究還是怕我，防我，這點，從未改變。”

趙如生無言以對，被她逼問的連連後退，踢到了一塊石子，跌倒在地，瓢潑的大雨又淋在他身，臉上不只是淚水還是雨水，他鼻子通紅，哽咽道：“我……對不起你。”

鳳姒兒再道：“對不起？呵呵……”

既然決定要走，該斬斷的還是要斬斷。鳳姒兒狠一狠心，道：“還是說，你本就是想把我引到京城，把我送給你的哥哥，好讓他原諒你，二人借機和好，重溫往日兄弟情？”

趙如生聞言，呆楞片刻，忽然甩著袖子狠拍地上的雨水：“姒兒，你這話是誅心呀。”許是凍得久了，又如此激動，趙如生拼命地咳了起來，咳著咳著，一口鮮血自他喉中嘔出，爾後昏了過去。

鳳姒兒依舊無動於衷的站著，身後的游童忙撐著傘奔過來，卻有一個人先於他扶起趙如生。

是白靜爾的侍女。

剛剛那一幕，她們主仆二人站在遠處，一點不落的全部聽了去。

待瓶兒扶起趙如生後，白靜爾才撐著傘走進，雨水浸濕了她的鞋，她也毫不在意。只盯著鳳姒兒，似乎是在打量她剛剛那番話是否真心。可鳳姒兒始終面無表情，白靜爾忽然笑了一聲，道：“如生我就先扶回去了，免得他哥哥來找他，結果發現他的心愛之人居然是他當日獵的火凰，那我們王府就熱鬧了。”

鳳姒兒眉頭一皺，盯著白靜爾。

瓶兒從瓷瓶裏到了一粒藥丸，給趙如生吞下，昏迷的趙如生緩緩睜眼，瞧著鳳姒兒，許久，他跪下了，伏在地上，低聲道：“姒兒，求求你，不要殺我哥哥。你只有一個姐姐，我也只有一個哥哥，求你，看在我們這段時間相處的情分上，不要殺他，求你了，我給你磕頭。”

瓶兒使勁的拉趙如生，可趙如生就跟灌了鉛的石像，如何拉都紋絲不動，額頭磕地，整個人幾乎是泡在雨水裏。

到底，你是個外人。

到底，親疏有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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